2012年至今,常伟一直有个秘密瞒着妻子。6年里,妻子毫无察觉,根本不知道常伟每个月的夜班在干什么。
2018年盛夏的一个早上,常伟随意地和妻子说了一句,"今天晚上值夜班,明天晚上回家啊。"便如往常一样出了门。常伟的办公室就是卧室,下了白班,处理完一些琐事,时针已经指向晚上9点,他和老搭档——科长王荣建各自打开行军床,铺好被褥,上好两个闹铃,躺进行军床,只等凌晨3点的"呼叫"。
闹铃如约而至,麻利地收拾、洗漱完,他和王荣建分别拿出专用的防护铅衣、铅帽等防护装备,娴熟地穿戴齐备,认真、默契地相互检查铅衣粘扣粘连得是否牢固、结实。
常伟和他的同事都曾是经验丰富的防化兵,转业后来到了北京市城市放射性废物管理中心。从那时起,他开始负责全北京市的放射源监督检查回收存储工作。这一干就是6年。
按照国家规范和国际惯例,他们要在这天凌晨4点之前安全、迅速地赶到约定地点——二环附近的一家三甲医院。常伟说,放射源收储属于危险品运输,时间安排紧凑,每次必须准时赶到指定单位,然后不出一点差错地将医院使用的放射源收储到特制的铅罐内。密封好铅罐后,他习惯性地使用辐射计量仪,检测了铅罐外的辐射强度,数值显示0.69微西弗,大大低于100微西弗的安全要求。办理好交接手续已近5点,常伟和同事顺利将铅罐安置到押运车内。几分钟后,押运车驶出了医院。
清晨6点之前,收储放射源的押运车必须按时、安全驶出五环,驶向位于大山深处的北京市放射性废物库。
从凌晨4点到清晨6点,值夜班中这两个小时内发生的任何事情,常伟从不告诉妻子,他怕妻子担心。
干他们这行的人都清楚,如果无法在清晨6点前完成收储工作,并将放射源收储车准时驶出北京五环,就会影响北京市的正常交通秩序。
按照分类标准的界定,放射源按照放射性活度的大小分为一类到五类,一类放射源危险性高,五类放射源危险性低。常伟知道,如果防护不当,放射源将给人体带来不可逆转的伤害。轻则截肢,重则死亡。这些都是他们需要承担的工作风险。手里的辐射剂量仪是他们贴心的"警报器"。每次执行任务时穿戴的20斤铅衣,是他们保护自己的后一道屏障。常伟说,要按照规范和标准储运放射源,使用、穿戴这些防护仪器、设备,永远都是规定动作。
大山深处的目的地属于放射性废物暂存库,这些放射源将被集中运送到地处西北某地的国家放射源处置场,进行处理。王荣建觉得,"作为放射性废物管理者,自己和常伟就是放射源和百姓之间的一道屏障,把放射源管好是对患者和市民,所尽的大、贴心的责任。"